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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极具争议的韩国电影,藏着打破传统偏见和性别预设桎梏的思考

时间:2020-04-02 00:09:09 栏目:情感

2019 年上映的电影《82 年生的金智英》,改编自作家赵南柱的同名小说。该小说原本只印刷了 8000 册,结果一上架后即成为了爆款,加印后以累积销售 160 万册。

到底是怎样一个故事,会让韩国总统文在寅都大力推荐呢?

30 多岁的金智英是一个全职太太,有一个看起来幸福的家庭,夫妻恩爱、女儿乖巧。可是她却生病了,这样看似幸福的生活,其实也让她背负上了沉重的枷锁,在顺从和反抗的较劲中,她的心病了。

这部极具争议的韩国电影,藏着打破传统偏见和性别预设桎梏的思考

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海报

电影中的故事,没有浮夸的矛盾冲突,没有感情强烈的煽情,随着镜头的娓娓道来,你总能想起自己身边或多或少都有“金智英”的影子。

原小说在韩国发行的时候,就引起了社会激烈地讨论,很多男性坚决抵制小说,认为是一味站在女性的角度去丑化男性。到电影上映时,更是呈现出了两极分化的态度——韩国男性给影片只打出了1.45分,而女性打出的则高达9.1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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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男性观众和女性观众对影片的两极化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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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男性网友和女性网友之间的争论

当把那些习以为常的日常琐事一条条罗列出来,深陷其中的女性会觉得终于得遇知音,而男性则很难去感同身受。

其实不管小说还是电影,都很克制地用平淡地触笔去呈现现实中真实的状况,它们不是要拉踩批判,而是希望借由真实的力量,让人们去正视问题,进而思考如何打破桎梏着现代男女的传统偏见和性别预设。男性制定了对女性的评判标准,女性丧失了对自己的话语权Facebook 的首席运营官谢丽尔·桑德伯格曾在书中写道:人们都对男性抱有职业成就方面的期待,对女性的期待则是可有可无。更糟糕的是,“她很有抱负”这句话在我们的文化里,并不是溢美之辞。

如今虽然时代在进步,但在千百年父权社会的主导下,对于女性的评判标准往往还是来自男性。

影片中的金智英遭遇了什么呢?

中学上完补习班回家,遭遇了男同学的尾随骚扰,好不容易借了路人的电话发了信息让父亲来路口接她。惊魂未定的她原本想从父亲那里得到些许安慰,结果等到的却是父亲的灵魂拷问:“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补习班?”“为什么穿那么短的裙子?”“为什么逢人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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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82年的金智英》剧照

智英刚辩解了一句,父亲的立刻打断了教育道:危险要自己懂得避开,否则问题出在不懂得避开的人身上。

金智英就在这样一次次的“教育”中长大,除了接受,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空间。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儿委屈,但是看看周围的人,大家好像都是这样过来的,一切又变得似乎理所当然起来。

在男性价值体系中,女性始终作为第二性存在,在父权社会中,男性话语权规定着女性的审美特征,他们按照自己的标准和期望塑造了理想中的女性形象,善解人意、温柔可人、谦恭温顺、相夫教子等,而长期缺失话语权的女性,也逐渐认同了这些被赋予的特征,认为是自己的自然属性。女性在“默许的规则”中习惯一切甚至主动做出合理化解释,是更为可怕的事情高尔基曾说过:“人们想的和做的,对他们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只有时间才能慢慢使人改变,而任何合乎理智的论据都不能使人改变对其显然有害的习惯。”

在父权社会的标准定义下,女性虽然有时候会对此不满,但长久以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们渐渐习惯了这一切,甚至自己还会找一个合理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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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金智英的婆婆对她并不算苛刻,可当她得知为了让媳妇可以重新出门工作,作为公务员的儿子准备去办理育儿休假时,她忍不住打电话把智英大骂了一顿。在她的认知里,让儿子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满足儿媳出去工作的愿望,这简直是疯了。

如果说男性根据自己的喜好制定了对女性的标准,是对女性的一种束缚的话,那女性把这种标准演变成习惯就显得更为可怕了。作家谌容在小说《人到中年》里的女主角陆文婷,虽然在社会上是一个极优秀、极有用的人才,但从她身上,也能体现出女性被父权文化所同化的忒安。她曾深深叹息:“我最自私了,我把丈夫打入厨房,我把孩子变成‘拉兹’全家都跟着我遭殃,说实话,我是个不称职的妻子,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这段描写使人唏嘘不已,同时也为她这种淡漠的女性意识而感到悲哀。

梁文道曾说:“为什么女人就一定和家庭有关,为什么只有女人才会遇到家庭和事业的矛盾呢?这是不是表现出照顾家庭是女性的本分和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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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82年的金智英》剧照

当我们看到影片中智英因为带着孩子买咖啡被后面的陌生人嫌弃,甚至称之为“妈虫”的时候,我们感到难过的是,在风言风语的人里面,不仅只有男性,也有和他们一样对自己同胞嗤之以鼻的女性……社会的不公以待,是压垮女性的最后一根稻草谈到女性受到尊重,梁文道认为首先需要看社会制度有没有改变。他说:“看社会制度的改变,我们就要在职场里面,女性担当的职务通常集中在什么地方什么层次。除此之外,在求职方面还存在很多对女性的歧视。大家看女人的眼光也没有什么样的改变,甚至普遍地觉得对女性的口头或者身体的性骚扰在工作场合里面几乎是可以默默接受的。”

而在这部影片里,也恰好印证了梁文道的这段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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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智英的老公大贤和同事被派去参加一个..课程,老师讲的主题是怎么界定和注意职场性骚扰。课间休息的时候,同事就对大贤他们抱怨为什么要安排来听这样的课!

同样对这样事情无动于衷的,还有智英以前工作公司的科长。当他在网上看到有人上传了在公司女厕所偷拍的照片时,他不但没有举报,还一起在男同事中传播。

在影片发生的韩国,据统计调查,25-34 岁的女性在经合组织成员国中受教育程度最高,但就业水平却排在 65 个国家中的第 30 位。韩国公司中的男性总是压倒性地多过女性,只有约 10%的管理职位由女性担任。

而根据世界经济论坛报告显示,韩国男性与女性的薪酬差距在 149 个国家中是最大的。当夫妇两人同时在职和育儿之间发生冲突的时候,做出牺牲的一方基本上都默认是收入更低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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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明明不是她们自己愿意的,却被认为是依附丈夫而生的寄生虫,每天过着悠闲的生活却总是无病呻吟。就像智英因为长期家务劳动造成手腕疼痛去看医生时,医生居然很嫌弃地说:“饭是电饭煲做的,衣服是洗衣机洗的,为什么手腕会痛?”男性和女性,都同样被困在传统偏见和性别预设的桎梏里,能改变的真正尊重和理解

影片中金智英的老公郑大贤,对于很多女性来说,这样一个人生伴侣已是不可多得。他会在发现妻子精神问题后去咨询心理医生;会下班就赶回家给孩子洗澡;会假装不经意地把剩下的咖啡泼到对女性言语不尊重的男同事身上;会为了让妻子不因操劳而发病因此提议过年不回父母家;会满足妻子回归职场的愿望提出休育儿假……

可是影片中有这样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不是郑大贤帮你分担家务,而是他本来就应该做家务”。

有没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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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两个人共同组建家庭,对家庭需要共同承担责任。对妻子关心不应该吗?帮孩子洗澡不应该吗?面对家庭的问题做出一定的牺牲不应该吗?

郑大贤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就被赞许为绝世好老公。而金智英为家庭做出的付出和牺牲,为什么就是理所应当呢?

也许这部电影和原著小说,之所以引起那么大的争议,原因就在于从女性的角度看,终于有人代表她们憋屈了很久的声音,而在男性看来,却是满篇的丑化和妖魔化他们的形象。

其实大可不必看得如此极端,《82 年的金智英》要想传递和探讨的,也是两性之间如何打破这种长久以来被传统偏见和性别预设禁锢的束缚。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1)认可男女两性都同样具有独立人格、尊严和社会价值

国外曾做过一个实验,把一群孩子两两分组,每组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需要一起把两种颜色的球分别放进两个瓶子里。但当他们开心地完成工作并等待奖励时,女孩拿到的糖果比男孩要少了很多。

工作人员明确地告诉孩子:你拿得少是因为你是女孩。

这时小男生们纷纷发言——“这样不对,这不公平。”“她跟我一样优秀,我们应该得到平等的奖励”“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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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实验孩子真实的想法

男生们开始把自己的糖果分给女生,直到两人一样多,他们都开心地笑了。

在孩子们的眼里,因为性别来判定一个人的贡献价值是不公平的。可在成人世界里,我们为什么不能正视这一点呢?

我们必须承认,男女两性之间存在着生理结构的不同,但这并不是用来赋予两性社会地位高低的理由。两性之间不论是在思维模式、行为方式、能力水平以及创造能力上,都没有人们传统认知中那么巨大的差异。

所以,女性也可以和男性一样,为这个社会的财富创造以及文明和发展做出贡献。我们如果认可男性的贡献,就不能够忽略女性。

而且人格和尊严的平等是一切平等的基础,不论男女,都具有独立性、自主性和创造性。因此要打破桎梏,反对并消除任何领域基于性别的偏见和歧视是需要迈出的第一步。

(2)认可男女两性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是共生而不是依附

男女两性之间的关系平等,并不是说要无视性别之间差异的存在,一味向男性争夺权力,把男性当成站在对面战场的敌人。

被父权制度伤害和禁锢的不只是女性,也束缚和限制了男性的发展。所以男女两性之间最好的关系,是在承认两性生理差异的基础上,消除两性的社会性别差距,使得两性在家庭、社会中实现分工、权利和责任、机会与结果等各方面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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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做实验研究的居里夫妇

我们所熟知的法国著名科学家、物理学家居里夫人,在结婚之初,也不过是去了一所女子中学任教。可她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而她的也获得了同为物理学家的丈夫的支持。

居里先生为她多次向理化学校校长请求,让她终于获得了使用一间小屋作为自己的理化实验室。作为当时已经是一个高级实验室领导的居里先生,也并没有轻视妻子的研究,甚至他还极为认可,并且和妻子一起向未知元素发起了探索。

1903 年,居里夫人第一次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时,这个奖项是属于他们夫妇一起的。镭元素的发现对于人类的意义,已无需在多言。而在这个重大发现的背后,我们看到的是两性之间最好的关系:平等地投身自己热爱的领域,尊重彼此的工作和选择。没有一个人始终站在另一个人的身后,而是两个人站在彼此的身旁,一起并肩前行。

两性之间关系的平等,是一个关于人性的终极话题。我们所追求的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是由男女两性共同构建的。

女性不再被男性去赋予属性和定义,也不再是依附男性而生存。他们应该是真正良性共生的关系,一起推动着这个社会向前发展。

(3)认可和谐的家庭关系必须由男女两性共同维持

“当妈式择偶,保姆式妻子,丧偶式育儿,守寡式婚姻”,这个广泛流传于网络的自嘲段子,咋听之下觉得生动形象又好笑,但笑过之后,只有真正经历的人,才明白这其中的心酸。

当男人觉得自己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尝尽了世间百态的艰辛,劳碌奔波..养家的时候,是不是有想过,那个帮你掌管好家庭大后方的妻子并没有像你想的那样悠闲地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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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当“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一旦形成后,男女双方都将在未来的家庭生活中开始内耗。其实,如果认可男女两性平等独立,那么..养家应该是双方共同的责任和义务。而同理,家庭养老、孩子抚养教育、家务劳动等家庭事务,都应该是双方共同承担的。..作家龙应台在《女子与小人》中写过这样一段话:“谢天谢地我负担得起保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用我这个方法来解决。我喜爱孩子,所以不忍心将孩子托给他人照顾;我喜爱我的工作,所以我舍不得为了孩子完全放弃我的事业。我主张男女平等,所以不允许男人认为“男外女内”是天职;可是当我面对男人因工作压力而疲惫不堪的脸孔,我又不忍心在他肩上再堆上一份压力,即使那是本属于他的一切。”

两性间在社会、家庭中的能力、价值、角色分工、权利和责任、机会与结果都应该是平等的,他们都应该拥有独立的人格和被尊重的权利。就像龙应台说的那样,我之所以愿意在家庭中操持一切,是源于我对伴侣的理解和爱,而不是作为女性我应该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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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不同的家庭有自己的相处模式,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商量实施办法。但就像工作上也讲究团队协作一样,不能够说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和谐的家庭关系,是需要男女两性互相护持,共同维护的。

而且身为父母,将这样男女两性之间平等尊重的家风传承给下一代,则是对孩子最好的教养。总结

有人说,如果这个社会男女平等,就不会有人强调男女平等;如果这个世界男女平等,女权运动就不会引人瞩目。

在这部备受争议的韩国电影中,我们也许会从中看到自己,也许会从开始去思考,我们可以用自己的行动,来改变一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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